英国“脱欧”谈判, 取得进展了吗?

据英国路透社12月4日报道,英国爱尔兰和欧盟事务大臣海伦•麦肯蒂4日表示,有关“脱欧”之后的英国与爱尔兰未来边界问题谈判已经取得进展,但目前还没有达成协议。(12月6日环球网)

回答是肯定的。

在12月8日星期五比利时布鲁塞尔时间上午七点二十分左右,随着欧盟执委会(European Commission)主席容克(Jean-Claude Juncker)的首席幕僚Martin Selmayr在其推特上张贴出一张烟囱冒出冉冉白烟照之后,英国与欧盟共同宣布双方完成第一阶段的分手协议谈判。这并同时为未来接下来下一波的最关键点,即”贸易谈判”拉开序幕。

英国“脱欧”谈判, 取得进展了吗?

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与英国首相梅在达成协议后握手合影

这同时显示英欧双方在第一阶段谈判的三大重点:1、保障脱欧之后的欧盟公民在英以及英国公民在欧公民权(简称公民权);2、脱欧分手费;3、北爱尔兰的边界管制问题,双方均已达成共识。在其发布的《共同报告协议》(Joint Report from the Negotiators of the European Union and the United Kingdom Government on Progress during Phase 1 of Negotiations under Article 50 TEU on the United Kingdom‘s Orderly Withdrawal from the European Union)中,这三点上达成的共识是:

1、英国与欧盟公民将持续享有与当前相同的居住、工作与求学等权利;人员的自由移动权利也持续直到2019年3月29日受到保障。在那之后,英国同意建立一项机制,确保欧盟公民在认为自己遭遇不公平待遇时,能向欧盟最高法院求助。

2、在分手费部分,协议书也证实了英国将参与直至2020年的欧盟预算支出。近日根据脱欧大臣戴维斯(David Davis)说法,首相处评估英国将会支出350亿到390亿之间的英镑。

3、最后,关于英国与爱尔兰之间的边界问题,双方也达成协议将会维持开放,即不会有所谓的实体边界。

这是一年多以来英国和欧盟在脱欧问题真正达成的第一个协定,所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重要进展。不过,真正复杂的谈判还在后面,到2019年3月之前能否完成所有谈判、避免“硬脱欧”仍是未知数。面对这样的结果,欧盟内部成员国与英国朝野均各自表达程度不一的接受与批评。德法政府首先表示欢迎。在爱尔兰部分,其总理瓦拉德卡(Leo Varadkar)也推崇第一阶段英欧协议的成就,称为“序幕的结束”,然而他也表示爱尔兰将会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保持“警惕”。

而在英国内部,工党则批评政府直到欧盟高峰会召开前夕才终于完成协议,显见政府根本没有清晰的谈判策略。更严重的,是协议完成前夕与保守党政府结盟的北爱尔兰民主联盟党(DUP)由于不满先前版本的措辞,认为协议可能将会在所谓“法规一致(regulatory alignment)”概念下将“北爱尔兰从英国分隔开来”而差点导致的谈判破裂。这可以看出联合政府内部也未协调一致。而对于协议,北爱民主联盟党的领导人佛斯特(Arlene Foster)尽管同意但也仍然表示持观察的态度。另一方面,前英国独立党(UKIP)党魁奈杰尔‧法拉奇(Nigel Farage)则表达强烈不满,认为梅政府根本是向欧盟让步。可以看出,梅政府英国国内正遭受来自各方的压力。

英国“脱欧”谈判, 取得进展了吗?

北爱尔兰民主联盟领导人佛斯特

当前的最新进展是,戴维斯于12月10日,也就是”共同报告协议”发布两天后,在接受BBC访问时警告,假若英国未能与欧盟在下一轮的贸易谈判中达成协议,英国将拒绝支付脱欧分手费。他补充说这与“共同报告协议”的立场是一致的,正如其中提到“没有什么是已经达成共识的,除非一切已经达成共识(nothing is agreed until everything is agreed)。”对于此,我认为英国可能已经透过媒体开启新一轮的谈判竞合。

如何评价部分英国公民要求举办第二次脱欧公投?

2016年6月24日英国举办脱欧公投,最后以52%对48%的差距由脱欧派胜出,而导致了至今仍未结束的与欧盟相关的谈判。针对当时的投票结果,许多民众至今仍然寄望透过第二次的脱欧公投翻盘。尽管当前英国政府明确表示不会举行第二次公投,不过对此的相关讨论从未绝迹。

对于民众的请愿,英国利兹大学政治与国际研究学院的Cristina Leston-Bandeira教授作了以下两种区分:抗议型的(protest)以及实质型的(substantive);在她看来,关于倡议第二次的脱欧公投是属于前者。她认为,该请愿的性质如同后来民众请愿政府不要邀请美国总统访问英国一样,发起人的目的在于表达立即性的不满,而非实质性的想推翻公投结果。

英国“脱欧”谈判, 取得进展了吗?

不过,随着学界、政界以及民间讨论的发酵,有关发起第二次脱欧公投的讨论重心则逐渐转移到’民众有权利针对英国与欧盟谈判结果的公投’上。英国伦敦大学国王学院英国政治与政府中心教授Vernon Bogdanor即多次向《卫报》(The Guardian)投书表示第二次公投的正当性。在他看来,脱欧议题的复杂性既已经分裂了选民,也分裂的传统政党;因而,一个完善的脱欧协议最后不仅需要经过国会同意─基于国会主权的原则─也同时需要再次经过人民的同意─不管是为了追认对协议的结果或是对留/脱欧的最后意见表达。在2017年7月中旬,伦敦现任市长萨迪克‧汗(Sadiq Khan)表示,假如政党于下次大选以此为政见并获得民众支持,或是政府有意再次提起相关公投,英国再留欧并非完全不可能。当前,在英国国会的请愿网站上,以“对脱欧协议展开公投(Hold a Referendum on the Final Brexit Deal)”为题的联署已经超过13万人。尽管政府已经再次响应不会针对脱欧再有公投的举行,但后续发展仍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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